正當(dāng)所有人都以為淮少雍死了之時,府兵伸手探了探淮少雍鼻息,隨即稟報:“大人,他還有氣,應(yīng)該只是嚇暈了過去?!?
“沒死?”
百姓齊齊舒了口氣。
雖說淮少雍不是啥好東西,但他們也不是什么冷心冷肺之人,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在眼前暴斃,任誰看了心里都不會舒服。
“沒死就好......”蔣至明也舒了口氣,嫌棄地看著昏迷的淮少雍道:“沈大人,接下來,咱們要如何做?下官都聽您的。”
沈箏直起身,將油紙包裹好放入懷中,對府兵道:“把淮少雍帶回府衙,請大夫看看有沒有生命危險,再派人去一趟同安縣,將李時源李大夫請來?!?
眼下能助她一臂之力的,怕也只有李時源了。
“還有這兩只死了的老鼠?!鄙蚬~看向地上竹籠,輕嘆口氣,“和竹籠一同燒了,再找個地方埋了?!?
“是!”
淮少雍被府兵拖走,方才做實(shí)驗(yàn)的地界也被府兵圍了起來。
眾人皆是心有余悸,只覺這半天過得跟做夢一樣,分明是來瞧復(fù)試頒獎的熱鬧,誰成想......竟親眼見證了一樁又一樁離譜事。
沈箏重新踏上了頒獎臺,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朱紅色臺面上,襯得她身姿愈發(fā)挺拔。
臺下百姓漸漸收了議論聲,視線齊刷刷落在她身上。
“諸位。”沈箏目光掃過臺下眾人,開口道:“方才之事,想必大家已然看清。淮少雍身為鹿鳴書院學(xué)子,忝列秀才功名,卻服食‘靈散’成癮,神智錯亂,對師長與朝廷命官不敬,更是將此等奪命毒物奉為至寶,經(jīng)本官與蔣大人商議后,一致認(rèn)為其行不配為士,其德不配為儒!”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知道沈箏想表達(dá)什么了。
果不其然,沈箏頓了片刻后,聲音更厲:“今日,本官在此宣布,從即刻起,罷黜淮少雍秀才功名,其永不得再參與科舉!”
“嘶――永不得參與科舉?”有百姓發(fā)出驚呼聲,認(rèn)為沈箏這一處罰好像有些重了:“淮少雍是中毒后才如此的,永世不得參與科舉......那他往后身子好了怎么辦?”
“我呸!”有百姓立刻反駁:“他有沒有往后都還說不定呢!再說了,那毒物是他自己吃下去的,又沒人逼他!他自己造孽,怪得了誰?而且你忘了?他不僅自己吃毒物,還偷摸給侯山長他們下毒呢!就這樣的人,你想他往后當(dāng)你的父母官?”
“父母官”三個字敲醒了百姓心神。
對啊,若淮少雍身子好后能繼續(xù)參加科舉,萬一撞大運(yùn)金榜題名當(dāng)了官,那受苦的......豈不還是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?
這可不行!
百姓紛紛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,高聲抵制:“淮少雍這種人,不配做官!我們支持沈大人的決定!”
支持聲如潮。
沈箏抬手壓了壓,從懷中取出油紙包,高舉道:“至于此物......今日兩只老鼠接連瘋魔暴斃,淮少雍不肯再服,便是最真切的警示!此物絕非什么名貴補(bǔ)品,而是能蝕骨、亂神、奪命的邪物,短期服食或覺神清,一旦長期沾染,必成瘋癲,最終難逃暴斃之局!”
說著,沈箏放緩語氣,目光再次掃過臺下眾人,辭懇切:“如今,此物剛在大周現(xiàn)世,朝廷暫無明規(guī)禁服,甚至我們都無法知曉,在柳陽府中,還有多少人在暗中服用此物,但想必諸位與本官一樣,無法坐視親朋造其戕害,故,今日本官想與諸位約法三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