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錢還債,缺錢做生意,缺一筆原始的積累基金。
誰都不像是沈琰這么好運(yùn)的啊。
來京都的時候就帶了大筆資產(chǎn),又能夠運(yùn)氣好的成為了所謂的“英雄”。
可是自己呢?
原本打算來京都發(fā)財(cái),掙大錢,讓自己的一家老小也都過上好日子。
但是,事與愿違。
來這里后,他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上班,而且還沒有任何保障。
越想越覺得胸口又悶又堵。
中午吃完飯后,沈琰就送了趙文強(qiáng)還有趙衡趙秀三人離開,買了一些京都的土特產(chǎn),趙文強(qiáng)的情緒看起來也總算是好了不少。
三人離開后,沈琰回到四合院,將五萬元遞給了葉敏杰。
然而,令眾人意外的是,吃晚飯前,葉敏杰就向沈琰提出了辭別。
“我決定自己去闖一闖?!?
葉敏杰低著頭,似乎是不敢瞧沈琰。
他聲音有些悶,道:“我會離開京都,你放心,不和你搶生意。”
實(shí)際上,葉敏杰心里清楚,想要在京都這塊地方和沈琰搶生意,后果幾乎是可以預(yù)料的。
不管是一開始的朱啟文,還是后來的方哥電器店,全都只有一個下場。
而沈琰的一些銷售套路,他幫著他銷售,心里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。
葉敏杰想,如今市場這么大,總不能全都叫沈琰一個人占了。
只要有本錢,摸清楚進(jìn)貨的路,還能叫他一毛錢都掙不到不成?
沈琰站在葉敏杰的面前,略微有些沉默。
良久,他笑了笑,拍了拍葉敏杰的肩膀。
“你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,當(dāng)初我說讓你來京都掙錢,你不也踏出這一步了嗎?”
沈琰道:“我相信你很聰明,去哪里都能一樣做的很好?!?
“吃完飯?jiān)僮摺!?
他補(bǔ)充道。
葉敏杰松了口氣。
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心情終于雀躍起來。
而心里那個大致的計(jì)劃,也開始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規(guī)劃。
天高海闊。
他終于不用再被困在這個地方,也終于可以自己當(dāng)老板了!
晚飯上,沈琰倒是神色如常,甚至還多吃了一碗飯。
再過半個月就是端午了,沈榮強(qiáng)讓村子里的教書先生,早早的就寫了好幾封信過來,催他們回去過端午。
沈琰在這之前,還有不少事情要忙,簡直是焦頭爛額。
一頓飯吃完,葉敏杰胡亂扒拉兩口就去收拾東西了,沈軍一聲不吭,喝了一杯酒,夜色下,他的眼睛熊熊燃燒,像是團(tuán)了兩團(tuán)火。
沈琰正在盯著果果糖糖吃飯。
兩個小家伙最近有些挑食,叫人頭疼。
沈軍忍不住朝著他多瞧了兩眼,當(dāng)下硬是忍住了。
沒一會兒,葉敏杰收拾好東西就從屋子里出來了。
一個行李箱,沈軍打眼一瞧,就發(fā)現(xiàn)還是鄭大娘用來裝錢的那個。
“沈琰,那,那我走了?!?
葉敏杰顯然有些害怕沈軍,甚至都沒和沈軍打招呼,當(dāng)下說完就大步推開門離開了。
夜色茫茫,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。
沈軍這才忍不住,氣得將酒杯放在桌子上,發(fā)出清脆的一聲響。
“你瞧瞧你!”
沈軍氣道:“這都養(yǎng)了什么白眼狼?”
“人鄭大娘剛走,他拿到錢,說走就走!這是人干的事兒?”
沈琰倒是一片平靜。
“哥,別嚇壞了果果糖糖?!?
沈軍:“……”
他這才稍稍收斂,盛怒下還勉強(qiáng)擠了個笑臉出來,對著果果糖糖道:“乖果果乖糖糖,不吃了,去房間里和浩兒哥哥玩兒?!?
兩個小家伙正愁面前一碗飯吃不下呢,聽見這話,當(dāng)下開心應(yīng)了一聲,撒開丫子就朝著屋子里跑去了。
沈琰:“????”
他頓時頭疼的撫了撫額頭。
“哥,你這是在幫倒忙。”
沈軍瞪了他一眼。
“小姑娘,胃小,不樂意吃你逼著人家?”
沈軍氣道:“你這么有面兒,怎么人葉敏杰走了你也沒讓他還錢?”
沈琰就知道這坎兒是過不去了。
他嘆口氣,瞧著沈軍,道:“哥,人家早就想走了,我為什么要攔著他?”
活了兩輩子,沈琰總不至于這點(diǎn)名堂都看不出來。
葉敏杰來了京都后,不管是態(tài)度還是眼界都大轉(zhuǎn)彎兒。
有句話雖然糙,但是很有用。
窮時考驗(yàn)女人,富時考驗(yàn)?zāi)腥恕?
沈琰見過不少男人在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后都開始飄了的。
很遺憾,葉敏杰沒有經(jīng)過考驗(yàn),否則的話,送他一番成就倒也不錯。
“哥,他現(xiàn)在走,是一件好事?!?
沈琰認(rèn)真道:“這種人,遲早生變,如今因?yàn)槲迦f元離開,對咱們有什么損失?”
“可是,一旦等咱們做大做強(qiáng),他被人收買,竊取更多機(jī)密和手段?!?
“到了那時候,可就不簡簡單單是一個五萬元的窟窿了?!?
沈軍沉默了。
想想也的確是。
不靠譜的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,留在身邊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炸了。
想開點(diǎn),現(xiàn)在離開,總比今后叛變要強(qiáng)。
這么一想,他心里頓時不堵了。
瞧了一眼果果糖糖碗里的剩飯,當(dāng)下嘟囔道:“不吃飯?jiān)趺撮L個兒?下次讓你嫂子多做點(diǎn)好吃的,叫她們多吃一些,小姑娘,還是長得肉一點(diǎn)才漂亮?!?
邊說邊將兩人碗里的飯全都倒進(jìn)自己的碗里吃了起來。
沈琰:“……”
……
院子里少了一個人后,果果糖糖總會問蘇幼雪鄭大娘去了哪里。
沈琰沒隱瞞,直鄭大娘離開了,并且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,要兩個小家伙學(xué)著釋懷。
本意是想教會她們認(rèn)知生死。
萬萬沒想到,兩孩子嗷嗷大哭,愣是不肯答應(yīng)。
沈琰沒法兒,這才意識到,后世那些抖音號上各種育兒法子都是騙人的。
小孩子,哪里有道理可講?
他只能哄騙她們,說以后長大了就帶她們?nèi)タ赐嵈竽铩?
這才安撫下去。
而時間又過了兩天,沈琰收拾完畢,總算是和陳馬龍約定好,要去鵬城看廠房。
他起了個大早,洗完臉,一抬頭就瞧見天邊泛著金黃色的云彩。
唔。
真漂亮。
人去人來,景色依舊。
沈琰拎著箱子準(zhǔn)備出門。
只是,剛剛出門,眼神無意識的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忽然頓住了。
他一眼就瞧見了墻角一處黑漆漆的地方,像是什么東西堆在一起,一旁還有好幾只死老鼠。
這會兒天氣熱,散發(fā)著十分難聞的臭味兒。
之前上面被人堆了磚塊,一直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臭味兒是早早就有了的。
隔著一層院子,一屋子的人只聞到了若有若無的味道,吳娟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這臭味在哪里。
出來看見就看見一堆磚塊和土渣子,誰也沒往這里想。
沒想到今天有人把土渣子拉走了,就露出了里面堆著的東西。
沈琰鬼使神差湊過去看了看。
是一堆藥渣。
那是……
鄭大娘那天臨走去港城前,燉在瓦罐里的藥。
那段日子,都在為鄭大娘的事兒忙前忙后,誰也沒注意。
沈琰的心里,這一瞬間泛起了一種十分微妙的感受。
他頓了頓,朝著那藥渣走了過去,蹲下身子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瞧了瞧。
果然是那罐藥。
藥渣已經(jīng)有些干枯了,黑色的汁水順著地面流淌了一地。
黃色的泥土被藥汁滲透,巴掌大的一塊綠色青草全部枯死,那些死老鼠橫七豎八的躺著,十分滲人。
和周圍碧綠瑩瑩的小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沈琰的瞳孔微微一縮,心里一個念頭冒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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