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陽光如同金子,流淌在深棕色的地攤上。
葉川信坐在書房的下沉式休息區(qū)里,翹著二郎腿,盯著壁爐里,在火焰的舔舐下,逐漸蜷曲、焦黑的一卷a4紙。
紙張化作白灰之后,少年起身,用鐵鉤輕輕把紙灰和昨夜殘留的碳灰攪和在一起。
盯了壁爐里的灰燼片刻之后,葉川信輕輕嘆了口氣,走回沙發(fā)上坐下。
午飯過后到現(xiàn)在為止,他試圖為自己身上突兀的“刺客傳承”,以及對“宮野姐妹”的熟識,編上一套合理的說辭。
然而,連續(xù)兩個多小時的枯坐和頭腦風暴,只讓他建構出一個脆弱的,根本經(jīng)不起推敲的輪廓。
每當他想往那套說辭里補充細節(jié),都好像是往脆弱的沙堡上放置重物,輕輕一觸,全盤崩坍。
“這不是回旋鏢了?還正中面門?!比~川信低聲自語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桌面,發(fā)出沉悶的嗒嗒聲。
昨天白天,自己還對著柯南大不慚的說什么,所謂謊,代表著它總有一天要被戳破,結果,自己現(xiàn)在也遇到類似的局面,搞不定了。
“今天這謊一撒出去,未來恐怕必然要面對覆水難收的局啊?!?
認知即是人的負擔,他清晰的意識到,自己的謊經(jīng)不起探究,以謊建立的信任,最終必然崩塌于謊。
不然就只能當自己最討厭的謎語人。
“嘖”
就在葉川信苦惱的時候,書房的門被輕輕叩響。
“少爺?!比~川隆津的聲音隔著厚重的實木門傳來,“園子小姐到了,司機剛將她送到前庭?!?
葉川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仿佛要將胸腔里那些關于陰謀、傳承和血腥氣的濁氣全部置換掉。
他用力揉了揉臉,讓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放松下來,最后瞥了一眼壁爐里的灰燼,葉川信呼了口氣,把發(fā)散的思緒和情緒全部收斂回心底。
“知道了,我這就下去。”他應了一聲,聲音已恢復了平日的清亮和平靜。
走下樓梯,一眼,葉川信就看到了在前廳里神情有些憂慮的鈴木園子。
她沒穿米花高中的校服,而是穿著一件暖黃色的連衣裙,也沒帶發(fā)箍,而是放下了留海,嗯
果然,很漂亮,說實話。
眼見葉川信步履平穩(wěn)的下樓,園子瞇起眼睛,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,“你真的沒生病了?”
葉川信站定在園子跟前,攤開雙手,“都跟你說了,是裝病,非要說病,那就是懶病?!?
園子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葉川信,眼見少年不是強撐,確實沒病人的樣子,心底松了一口氣,“還是得親眼看見,我才愿意相信,沒生病就好?!?
葉川信在園子對面坐下,眼里笑意:“是是是,謝謝園子關心,下午有什么打算?”
園子有些不自然的抬起右手,輕輕的梳理了幾下垂落在額頭上,帶來些許瘙癢感的發(fā)絲,“現(xiàn)在的時間,吃飯?zhí)纾丶矣痔珢?,要不然,你陪我去米花美術館逛一逛,那邊正在舉辦展品展覽,而且還有都市傳說呢,晚上去銀座吃海鮮?”
藝術展?都市傳說?
葉川信抬起手,摩挲了幾下下巴。
這幾個詞像一枚精準的鑰匙,“咔噠”一聲打開了記憶深處某個屬于“上輩子”的抽屜。
會動的鎧甲,那個名叫天罰的案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