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夫人,您這是怎么了?”
屋外驚雷炸響,大雨傾瀉而下。
傭人看著站在門外的林溪,面色擔(dān)憂。
她渾身濕透,黑色長裙緊緊貼著身體,襯得她面色愈發(fā)煞白。
傭人忙沖進(jìn)雨幕,攙扶住她:“雨這樣大,少夫人快進(jìn)來,當(dāng)心進(jìn)了濕寒氣,腿又要疼了?!?
林溪抹去混雜著雨水的眼淚,如同提線木偶般,在傭人攙扶下進(jìn)門。
殘疾的左腿使不上力,在別墅奢華的地毯上,拖出一條長長的水印。
傭人拿來毛巾給她:“少夫人快擦擦水,別感冒了?!?
她說著,又抱怨起來:“二少夫人也真是的,二少爺去世了,她居然連守靈都不來?!?
“您還在外地出差呢,都及時趕回來了?!?
林溪聽著她絮絮叨叨,接過毛巾將人打發(fā)走。
等到腳步聲遠(yuǎn)去,她才拖著左腿一瘸一拐地往樓上走去。
忽然,二樓許久未開的一個小房間里傳來聲響。
林溪透過門縫,看清里面兩道交疊的人影,瞬間渾身冰冷,連牙關(guān)也不可遏制地打起顫。
她的丈夫佟少欽,正抱著始終聯(lián)系不上的弟媳邱月,耳鬢廝磨。
“月月,他死了,終于沒人能阻礙我們了。”
“少欽,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,可我害怕,我現(xiàn)在名義上還是你的弟媳,更何況,這次因為我的緣故害死了少源,他們不會放過我的!”
邱月靠在佟少欽懷里,化著精致妝容的臉梨花帶雨,我見猶憐。
佟少欽抱著她,伸手溫柔替她擦拭去眼尾淚珠,嗓音嘶啞,夾雜著隱忍多年的情誼。
“別擔(dān)心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,沒人會知道,他是和你吵架后,情緒上頭才會開車發(fā)生意外的?!?
“所有的一切,我都打點好了?!?
佟少源出事,是源于昨晚的車禍。
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夜里飆車才會出意外,沒想到這里面竟然還別有隱情。
“月月,求你,別拒絕我。”
林溪靠著墻,勉強(qiáng)撐住發(fā)軟的身體,握緊的手里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婚后三年,在她面前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,此刻竟然卑微地向另一個女人祈求。
甚至,這個女人還是他新喪弟弟的遺孀。
佟少欽近乎虔誠地捧住邱月的臉,交換一個纏綿至死的吻。
結(jié)束后,邱月嘴唇微紅,喘著氣開口:“我們這樣怎么跟嫂子交代。”
“跟她交代什么?”
佟少欽嗤笑一聲,“她算個什么東西?不過是我小叔收養(yǎng)的一個孤女,還是個死瘸子,背靠著佟家生活,月月,我們之間的阻礙,從來就不是她?!?
邱月的眼眶泛紅:“可你畢竟和她結(jié)婚三年,你真的對她”
佟少欽急得一把抓住她肩膀,“當(dāng)年如果不是小叔拿著公司股份逼我娶她,我根本不會娶她,我的心里只有你!”
“這三年,我連碰都沒碰過她,我一直在等你!”
這話比窗外的驚雷還重,炸得林溪腦袋嗡嗡作響。
她扶著墻,像條喪家之犬,狼狽地逃離了這令人難堪的畫面。
難怪佟少欽婚后就直接提出分房,甚至從不碰她;
難怪她覺得這些年來他對自己態(tài)度一直若即若離;
林溪猜測過很多原因,甚至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左腿殘疾,可沒想到,真正的原因竟然是他喜歡自己的弟媳!
真讓人,惡心。
她這三年來的努力和維護(hù),簡直就是一場笑話!
林溪死死咬著唇,眼淚無聲滑落,才邁出兩步,就趔趄著摔在地上。
火辣辣的疼痛一瞬間蓋過所有情緒,她掙扎著爬起來,本就沉重的左腿更是難以支撐,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跑。
林溪狼狽回到家,忽然看見了角落里的保險箱。
曾經(jīng)好多次,她看見佟少欽對待珍寶一般放進(jìn)去一些東西。
佟少欽甚至不允許她觸碰這個保險箱。
有一次她打掃衛(wèi)生不小心碰到,被佟少欽狠狠責(zé)罵。
鬼使神差地,林溪走上前,輸入邱月的生日。
“啪嗒?!?
鎖扣打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(nèi)格外清晰,林溪的心也隨著這清脆的聲音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,鮮血淋漓。
她顫抖著伸手,打開保險箱門。
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,是數(shù)不清的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