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月燦爛,晚風(fēng)吹拂著草地。
遠方的牛羊打著盹,細小的波動后,赤金色的光輝閃爍,如同上蒼降下的流星。
它墜落在大地上,擊穿了泥土,像一顆種子般深埋大地。
深沉的黑暗中,殘缺的種子像是生了根,無意識的想要吸收靈氣恢復(fù),可它失敗了。
天地間的靈氣枯竭,根本難以汲取,于是種子便陷入了長眠。
日出日落,月圓月缺,天地間的精華,在緩慢的朝大地深處滲透。
赤金色的種子漸漸壯大,形成了一個赤金色的小人,小人雙眸緊閉,對外界發(fā)生的一切惘然不覺。
半透明的赤金小人眉心,懸有一滴赤金色的液體,那像是種子的核心,這一滴精血在不斷的演化,另有四十九個瑩白的光點纏繞在精血上,沉浮盤旋,帶著奇特的道韻。
不知過了多久,赤金小人的身軀終于完整了,他體內(nèi)玄奧的秘法本能的運轉(zhuǎn),那一滴精血散發(fā)著赤紅的光輝,每當(dāng)月夜十分,便有虛幻的赤霄自大地升騰。
牧民們察覺到了這一現(xiàn)象,在他們看來,每當(dāng)星河燦爛之時,這片大地中央便會赤色霧氣沖霄,被他們認為是神圣的天象,最后這一片區(qū)域被劃為禁區(qū),牧民們在放牧?xí)r都有意的避開此處,逢年過節(jié),還會來這片土地祭拜。
大地之下,黑暗之中,瑩白的道印盤旋,那一滴精血在緩慢的擴散,如同藤蔓般延伸開來,包裹住金色小人,肉芽滋生,這過程是如此緩慢,慢到猙獰丑陋。
時光如梭,只有此地月圓之夜的赤霄依舊。
老的牧民離開,新的牧民遷徙而來。
在一個風(fēng)雨交加的夜晚,雨落狂流,泥濘的大地上青草被壓彎了腰,松軟的泥土中,有一只手伸出。
若有旁人在此,定會被嚇到六神無主,但今夜風(fēng)雨如此之大,牧民們忙著安撫牛羊都來不及,哪還有人來這偏僻之處?
那只手微微發(fā)力,泥土四射,手臂露出,再次用力,一道人影從泥土中爬了出來。
男子渾身沾滿了泥漿,他站在暴雨中舒展身軀,虬結(jié)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,由暴雨肆無忌憚的沖刷。
他身姿雄壯,每一塊兒肌肉生的都恰到好處,絕不顯得臃腫,只是能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驚世偉力。
男人抬頭看天空,電閃雷鳴,碩大的雨點落下,打在他的眼中,從他陽剛俊朗的面龐上滑落。
他茫然的看著天空,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,自己的身軀。
我是誰?我在哪?
他站在暴雨中茫然四顧,不知該去哪。
良久,一直到日出前,他才邁動腳步,朝著不知的方向前進。
日出時分,碩大的日輪自草原的地平線升起,暴雨像是洗刷了一切塵埃,讓這片天空更加的澄澈,在日光的照耀下,湛藍的天空似乎也染上了一層淡金,浮云隨風(fēng)而動,也吹動著少女的發(fā)梢。
少女走出蒙古包,她身穿白色的長衣,束腰將袍子上提少許,下擺遮住踝關(guān)節(jié),她輕盈的邁動腳步,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,露出名為青春的曲線。
迎著盛大的日出,她小麥色健康面頰露出笑容,還是老家的空氣清新。
她叫拉姆,今年十九歲,剛上大學(xué),考入了b市最好的那一所。
并非是因為有少數(shù)民族的福利,她學(xué)習(xí)的確很好,完全是憑實力考進去的。
許多人好奇她的家鄉(xiāng),在學(xué)校里,她總會說其實沒什么好看的,不過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,牛羊什么的,還很臭。
可離家一年,回歸之時,她還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感到這片天地的親切。
“汪汪汪――”
寧靜的清晨,忽然被一陣犬吠聲打破。
拉姆不滿的皺了皺眉,喊道:“灰太狼,叫什么叫,又發(fā)瘋!”
她邁動腳步,轉(zhuǎn)到蒙古包的后方,正準備訓(xùn)斥自己家養(yǎng)的傻狗。
灰太狼是她惡搞式的為自己家的新藏獒起的名字,其實她本人連一集喜洋洋與灰太狼都沒看過。
拉姆本想教訓(xùn)一番灰太狼,但順著灰太狼犬吠的方向看去后,瞬間愣住了。
她看到了什么?
拉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懷疑是昨晚下雨天睡的太死,導(dǎo)致還有點沒睡醒。
可等她放下手后,再向前看去,依舊是剛剛的景象。
一個果男。
一絲不掛,雙腳沾滿了泥濘,就那么站在不遠處,神情呆呆的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這人腦子有病吧?。?
這是拉姆腦子中的第一想法,可再看一眼,又感慨這個小哥哥……真的身材好棒啊。
不對……
回神后,拉姆還是很矜持的尖叫了一聲,嗯,應(yīng)該要是這個表現(xiàn),才顯得正常吧?
她抬起雙手捂住眼睛,留了些縫隙,悄悄的觀察著男子的反應(yīng)。
真是奇怪,他皮膚好白,像是沒怎么接受過日光的照曬,而且細膩的仿佛像是新生的嬰兒,女孩子們保養(yǎng)的再好,卻也不如眼前人的皮膚。
最古怪的是,男人的頭發(fā)出奇的長,即便是他們藏民,如今也很少又男人會留長發(fā)了,而對方皮膚這么白,不像是本地人。
誒,不對,我觀察個什么勁!
拉姆“嬌羞”的轉(zhuǎn)身,還不忘提醒一聲,“灰太狼,不準咬人!”
灰太狼是一只純種藏獒,體型大的離譜,如同牛犢般,此時微微壓低身形,也不再叫了,只是喉嚨中發(fā)出威脅的聲音。
男人似乎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解,向前走了兩步,灰太狼出于本能的后退,那威脅的聲音更響了。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怎么在草原上晃蕩,還不穿衣服?。俊?
拉姆背著身子喊道。
男人神情茫然,他頓住腳步,像是在思索對方的話,他能聽懂,這應(yīng)該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事?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男人搖頭,他向前走了兩步,總覺得這個看上去很大的狗,像是和自己記憶中的某些東西相重合。
然而灰太狼卻被嚇壞了,當(dāng)男人盯住它時,它只覺得身體發(fā)僵,到最后只能無力的匍匐在地,發(fā)出求饒般的嗚咽。
拉姆察覺到身后的動靜,詫異下轉(zhuǎn)身,也不知眼睛該放哪,瞅著灰太狼,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這慫狗,還能指望你保護牛羊,就該把你燉了!”
灰太狼好吃懶做,前些年聽父母說被野狼叼走過小羊羔子,結(jié)果這家伙就在旁邊曬太陽,連動彈下都懶得動。
“跟你說話呢,你為什么不穿衣服?”
拉姆又喊道,心說這男的長得挺帥的,但該不會是個傻子吧?
“衣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