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了紅星小學，陳凡并沒有回四合院。此刻那座大院在他眼里，就像一個充斥著污穢與陰謀的泥潭，讓他感到窒息。他需要冷靜，需要思考，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來籌劃下一步行動。

他騎著車，來到了離軋鋼廠不遠的一家小茶館。這個時間點，茶館里人不多，顯得很安靜。他要了一個最里面的僻靜角落，一壺釅茶，獨自坐下。

滾燙的茶水入喉，略帶苦澀，卻讓他的思維愈發(fā)清晰。廠里表態(tài)要調(diào)查，這提供了官方的背書和潛在的資源，但他絕不能完全依賴廠里。保衛(wèi)科的處理方式可能更傾向于內(nèi)部調(diào)和與批評教育，很難真正揪出深藏的毒蛇，給予致命一擊。他需要自己先掌握足夠的證據(jù)和線索，才能在關(guān)鍵時刻，給予敵人精準而徹底的打擊。

他的大腦像一臺精密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(zhuǎn)，將整個事件重新復盤。

謠的內(nèi)容主要分兩方面：一是質(zhì)疑他技術(shù)能力和工程師職稱的合法性；二是污蔑他和冉秋葉的生活作風。

第一條，他根本不屑去解釋。技術(shù)是他的立身之本，廠里眾多項目成果、張工等專家的認可、以及破格晉升的嚴格程序，都是最有力的證明。這條謠看似兇猛，實則根基淺薄，最容易攻破。

關(guān)鍵在于第二條！這才是真正惡毒、能最大程度傷害冉秋葉、也最難澄清的部分！這也是許大茂等人攻擊的核心所在！

那么，從哪里入手？

直接去找許大茂、秦淮茹對質(zhì)？他們絕不會承認，只會打草驚蛇。

他需要的是間接證據(jù)，是邏輯鏈條，是能指向他們的蛛絲馬跡。

陳凡閉上眼睛，仔細回憶謠興起前后的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
首先，是時間點。謠大規(guī)模爆發(fā)，是在他晉升工程師之后，尤其是在他買了自行車、并且偶爾接送偶遇冉秋葉之后。這說明，刺激到那些禽獸神經(jīng)的，不僅僅是他技術(shù)的成功，更有感情方面的進展。嫉妒是他們的核心動機。

其次，是謠傳播的路徑。廠里版本的謠，明顯更“技術(shù)流”，帶有某種看似理性的分析（雖然結(jié)論荒謬），這符合許大茂陰險狡詐、善于蠱惑的特點。而院里和胡同版本的謠，則更潑辣、更惡毒、更側(cè)重于男女關(guān)系，這分明帶著秦淮茹和賈張氏的鮮明印記！易中海和劉海中，則可能提供了某種默許和縱容，甚至推波助瀾。

思路逐漸清晰起來。

突破口，可能就在這些細微的差別上。他需要找到不同版本謠最初的散布者，或者找到能證明許大茂和秦淮茹在特定時間、特定地點散播謠的證人。

他想到了幾個人。

一個是廠里廣播室的播音員于海棠。她性格活潑，愛打聽事，消息靈通，而且似乎對許大茂有些看法?；蛟S能從她那里了解到廠里謠興起時的一些細節(jié)。

另一個，是院里比較正直、相對中立的住戶，比如退休的三大爺閻埠貴雖然算計，但有時在乎事實，或者后院的某位大媽。他們可能無意中聽到過什么。

還有，就是孩子們。胡同里玩耍的孩子，有時候聽到大人說話，會無意中說出來，而且童無忌，更接近事實。

想到這里，陳凡心中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。他不能大張旗鼓，必須巧妙地、不露聲色地去打聽。

他付了茶錢，起身離開茶館。夜風微涼，吹在他臉上，讓他更加清醒。

他沒有回四合院，而是先繞道去了廠里的職工大院。于海棠家就住在這里。他在于家樓下徘徊了一會兒，正巧看到于海棠拿著一個暖水壺出來，似乎是去打水。

“于海棠同志?！标惙步辛艘宦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