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沅也似乎愣了一下,皺眉道:“什么活菩薩?你把話說清楚!”
劉二額頭都磕破了,指著鐘毓靈哭喊道:“夫人!這便是幾個月前在江南救了我們?nèi)逍悦幕钇兴_啊!若是沒有這位活菩薩請來神醫(yī),我們村子一百多口人早就死絕了!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!”
李婉兒忍不住站起身,怒斥道:“你這瘋子!分明是你自己說看見他們在江南私相授受,-->>怎么現(xiàn)在又變成救人了?”
劉二轉(zhuǎn)過頭,一臉憤慨地看著李婉兒:“這位小姐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講!小的何時說過私相授受?小的說的是,曾親眼見二公子和活菩薩同進同出,形影不離!”
人群里頓時響起一陣低呼,看向鐘毓靈的眼神又變了。
形影不離?那不還是有染?
鐘毓靈依舊低著頭,肩膀微微聳動,似是被嚇壞了,實則藏在袖中的指尖輕輕摩挲著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果然,李婉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急聲道:“聽到了嗎?蘇夫人!這可是他親口說的,形影不離!叔嫂之間形影不離,這不是私情是什么?”
“我看你這心里裝的都是糞水!”
劉二直接啐了一口,大聲嚷道:“那時候江南鬧瘟疫,死人堆得比山高!別的官老爺都跑了,就這位二公子和活菩薩沒跑!”
“若是沒有活菩薩找來神醫(yī),給我們施針熬藥,我們早就爛在泥里了!”
劉二說得聲淚俱下,指著自己的臉:“當時我染了病,臉上全是膿瘡,家里人都把我扔了,是這位貴人,一點都不嫌棄,親自給我挑破了膿瘡,喂我喝藥!這等大恩大德,誰要是敢往她身上潑臟水,我劉二第一個拼命!”
“還有那位公子,我們的藥草全是他買來的,否則咱們連藥都吃不起!”
這一番話,擲地有聲,砸得眾人頭暈?zāi)垦!?
去江南不是為了私會,是為了治瘟疫?
這哪里是丑聞,這分明是功德無量的大善事!
鐘寶珠臉色慘白,指著劉二的手都在抖:“你撒謊!什么治瘟疫,我怎么沒聽說過這事?她分明就是個……”
“你懂個屁!”劉二紅著眼吼回去,“活菩薩那是低調(diào)!”
一直沒說話的沈勵行此時輕笑一聲,手中折扇“啪”地合上。
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本公子本來只想做個無名英雄,沒想到啊,這年頭做好事還得被人拉出來審。嫂嫂,看來咱們下次還是別管閑事了,省得讓人說咱們不清不楚?!?
鐘毓靈這才緩緩抬起頭,雙眼紅紅的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小聲道:“沒,沒關(guān)系的……”
劉二一聽,哭得更兇了,拼命磕頭:“活菩薩真是心善啊,連半點名頭都不要,怎么還會有人爛了心腸誣陷您??!”
這話說的鐘寶珠和李婉兒臉色瞬間跟吃屎了一樣發(fā)綠。
周圍那些夫人們的眼神卻都變了,從鄙夷變成了敬佩,甚至還有幾分愧疚。
蘇清沅深吸一口氣,看向鐘寶珠的目光冷得像冰:“鐘二小姐,這就是你說的見不得人的勾當?救死扶傷到了你嘴里,怎么就成了男盜女娼?”
鐘寶珠身子一晃,險些栽倒。
怎么會這樣?
明明是那人拿錢辦事,怎么眨眼間鐘毓靈就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?
她慌亂地看向四周,只見那些平日里與她交好的小姐們此刻都避開了她的視線,有的還在竊竊私語。
“真沒想到,鐘二小姐心腸這么歹毒,連自家姐姐救人的事都要污蔑。”
“就是,虧得還是才女,心思真臟?!?
鐘寶珠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,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。
她咬著牙,死死盯著鐘毓靈,卻見那看似柔弱的女人正好看了過來。
隔著人群,鐘毓靈眼中哪還有半分怯懦?
那雙眸子漆黑幽深,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,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。
鐘寶珠心頭猛地一跳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。
可下一瞬,鐘毓靈肩膀一塌,眼淚好似要往下掉,那副怯生生的模樣,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影子?
鐘寶珠揉了揉眼,難道真是自己氣昏了頭看花了眼?這賤人也就是個只會哭的廢物,怎么可能有那種眼神?
“不對!這就是騙局!”
李婉兒哪里咽得下這口氣,她猛地往前一步,指著地上的劉二喊道:“蘇夫人,這流民滿嘴胡話,肯定是他們早就串通好的!故意演這么一出戲來博取名聲!哪怕……哪怕不是私相授受,那也定是早就買通了這賤民!”
“串通?”
沈勵行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“李小姐,這人是你們說的,也是你們讓他當眾指認的。我和嫂嫂自入席以來,半步都未曾離開過大伙的視線,連個眼神都沒給過這人?!?
他歪著頭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,目光涼涼地掃過李婉兒那張漲紅的臉:“難不成李小姐覺得,本公子和嫂嫂會妖法?隔空就能讓他改了口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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