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有才剛松半口氣。
下一秒——
李尋腳尖一挑,精準踹進他兩腿之間。
“咔嚓——”
一聲悶響,像凍僵的樹枝被人一腳踩斷。
“啊啊啊啊?。。。。。 ?
慘叫沖天,林子里飛鳥炸窩,野兔撞樹,連狐貍都夾著尾巴跑遠了。
張有才蜷成一只煮熟的蝦,渾身抽搐,尿液混著血水淌了一地。
李尋皺了皺眉,嫌惡地后退半步。
抬手看了眼手表。
沒時間耗了。
他彎腰,拽住張有才的下巴,“咔”地一掰,卸了。
又從地上撿起胡友志的棉衣,撕下一大塊布,塞進他嘴里。
“唔——唔唔?。?!”
張有才拼命扭頭,眼淚鼻涕橫流。
李尋拎起地上的半截樹杈,一下,一下,砸在他四肢關節(jié)上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每一下,都像是砸在冰面上的鐵錘。
張有才疼得翻白眼,幾次昏過去,又被劇痛拽回來。
他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:
“求你……殺了我……求你……殺了我……”
另一邊,胡友志趴著,斷了的手腳凍得發(fā)青,嘴里也塞了布,淚珠子剛滾出眼眶,就凍成了冰珠子。
他聽著遠處的雪響,以為是張有才帶人回來了。
拼命“唔唔”叫著,眼巴巴往那邊看。
結果——
雪地里,拖著兩具人形麻袋走來的人,是李尋。
張有才和周炳添,像兩捆被拖回來的柴火,扔在一塊兒。
胡友志心涼了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李尋瞧見他眼神,輕輕笑了:
“怎么?還指望這兩個廢物救你?”
胡友志不吭聲了。
死了,也要死得像個人樣。
“喲?還講尊嚴了?”
李尋冷笑,一把拽住他衣領,像扔垃圾一樣,甩到爬犁上。
“砰!”
正砸在張有才的斷腿上。
“呃啊——!”
“嗚——!”
倆人同時慘哼,血沫子又噴了出來。
李尋拍了拍手上的雪:
“行了,團聚了?!?
“山里風水好,今天,就讓你們長眠在這兒吧?!?
他連刀都沒抽。
嫌臟。
沾血多了,狗聞得出來。
他不是這時代的人,不懂怎么“神不知鬼不覺”地處理尸體。
但他知道一件事——
做得干凈,才能活命。
所以他只用了棍子,雪地,和一點耐心。
現(xiàn)在,該收尾了。這邊他記憶里頭,早有一處廢棄的雪窩子,塌得只剩半截墻,跟個爛牙窟窿似的,風一吹就嗚嗚響。離這兒不遠,李尋二話不說,拽著爬犁就往那方向走。
爬犁上,胡友志腦子里轉(zhuǎn)得跟陀螺似的——還能不能活?還能不能翻盤?
他偷偷睜了眼,只看了一眼,心就涼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