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璐立馬搖頭,腦子跟撥浪鼓似的。
誰想嫁他???她是想報(bào)復(fù)!
報(bào)復(fù)這狗東西!
等他被一屋子娃圍得轉(zhuǎn)圈圈,尿褲子都來不及的時(shí)候,她就蹲在炕頭笑出鵝叫——十個(gè)八個(gè)崽兒,夠他喝一壺!
想到李尋抱著孩子滿屋子追,頭發(fā)炸成雞窩,褲腰帶都系不上的慘樣,白璐忍不住咯咯笑出聲。
“喂!你大清早笑啥呢?咯咯咯的,跟咱家老母雞下蛋似的,我還在被窩里就跳起來,生怕蛋滾炕頭上了!”
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口飄進(jìn)來。
白璐一愣,從幻想里被拽回現(xiàn)實(shí)。
一抬頭,李尋正抱著胳膊斜靠在門框上,眼睛瞇著,嘴角一翹——那表情,活脫脫像剛偷了雞的狐貍。
“你才是老母雞!你全家都是!”白璐跳起來,臉都紅了,“你進(jìn)屋能不能先敲個(gè)門?萬一我在換衣裳呢?你這不是耍流氓是啥?”
李尋慢悠悠地上下打量她一眼,啥也沒說,就是搖了搖頭。
可那眼神——比罵一百句還誅心。
白璐哪能不懂?氣得腦門青筋直跳:“狗男人!一大早不干活,跑來膈應(yīng)我是吧?我還以為你昨兒喝多了開竅了,原來腦子是酒泡的,越泡越爛!”
這話戳她心窩子了。
說她“小”?呵,男人懂啥?
這不是說她個(gè)子矮,是說她……懂的都懂!
原本昨晚睡得那么舒坦,以為今天能一整天美滋滋,結(jié)果被李尋一句話直接打回原形,破防了。
“咳咳,”李尋清了清嗓子,把快沖口的狠話咽回肚子里,“別嚎了,我是來叫你起炕的。再磨蹭,早飯都涼透了,今兒你得餓到下午三點(diǎn)才吃上飯?!?
“白吃白喝還不知足,你還罵我?你這嘴比狗屁還臭?!彼麚u頭,轉(zhuǎn)身就走,“真沒眼力見兒?!?
白璐嘴角一抽。
你這混賬,上來就嘲我小,轉(zhuǎn)頭又不給我飯吃?
她氣呼呼一掀被子,抓起外衣套上,蹬上鞋就往門外沖。
不就是一頓飯嘛!餓著誰也不能餓著胃——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心發(fā)慌!
李尋家的飯,那真叫一個(gè)香。
知青點(diǎn)那破地兒,頓頓土豆燉白菜,白菜熬土豆,倆窩窩頭撐一天,吃得她嗓子眼里全是苦味兒。
可這兒呢?早上燉肉,中午有雞,連咸菜都油亮亮的!
錯(cuò)過這頓,回頭又得啃干饃,她瘋了才不吃。
飯后大家窩在炕上消食。
白璐縮在炕尾,一邊摳腳一邊聽他們閑聊。
過會(huì)兒,小妮子坐不住了,扒著窗戶瞅了瞅:“昨天雪下得跟天漏了似的,今兒山是別想去啦?!?
她扭頭就蹭到李尋身邊:“尋哥,家里悶得慌,咱們?nèi)バ『訙蠐泣c(diǎn)東西唄?晚上熬一鍋,鮮掉眉毛!”
一聽“吃”,白璐耳朵立刻豎起來,偷偷瞄。
李尋笑著搖頭:“上回你才吃了幾天,又饞了?再這么下去,河里都得絕種了,還得留著生崽兒呢?!?
“哎呀,我不是真想吃嘛!”小妮子撒嬌,“就是閑得慌,你帶我找點(diǎn)樂子唄?最好是有得吃、有得玩、還能順手帶點(diǎn)好東西回家,一舉三得嘛!”
李尋一聽,也覺得屋里憋得慌,反正今天沒正經(jīng)活兒,琢磨了下:“行,那咱去挖嘎啦。”
“???”
小妮子、秀秀,連白璐都懵了。
嘎啦?那是啥?土豆?地瓜?還是什么稀罕玩意?
見仨人一臉問號(hào),李尋這才慢悠悠開口:“嘎啦,就是河蚌。有的像雞蛋,有的跟臉盆差不多大,咱們屯子后頭那條河里多得是。冰面一破,隨便翻兩下,能撿一筐。”
仨人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
小妮子立馬眼睛放光:“那大冷天,咋去撈???河都凍得硬邦邦的!”
李尋笑了,把圍巾一系:“你當(dāng)河底下是鐵板?冰下面有活水,一砸一挖,全是貨?!?
河灘邊那片蘆葦蕩底下,這群家伙藏得跟躲貓貓似的,冰一砸開,噼里啪啦全蹦出來,能撿一大筐。
“回頭整點(diǎn)蒜蓉醬,抹上烤得滋滋冒油,再串幾串肉干,燙一壺老燒酒——嘖,這頓飯直接封神!”
這話一出,連旁邊本來沒咋動(dòng)彈的白璐,鼻子都抽了兩下,眼睛直勾勾往那邊瞅。
小妮子“騰”地從炕上彈起來,一把拽住李尋的袖子:“走走走!現(xiàn)在就去!挖回來咱立馬開整!”
“行行行,誰還想去?”李尋被拽得一個(gè)趔趄,順嘴問了句后頭幾個(gè)丫頭。
他心里門兒清——其實(shí)就是沖著白-->>璐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