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回到家屬院，江蕙英正在煤爐上燉白菜豬肉，見他進來，連忙掀了鍋蓋：“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？我還以為你又要加班。”

于暉把調令放在桌上，沒說話。江蕙英湊過來一看，眉頭就皺了：“乘警小隊隊長？股級？這不是比你之前的‘科長’還低嗎？以前你管物料庫十來人，現在就管3個？”

“以前那‘科長’是臨時的，沒編制，這是正式的。”于暉坐在煤爐旁的小凳上，拿起一塊烤紅薯掰開放涼，“能去乘警隊，還是江明幫了忙——去年冬天他就跟我說，省經委要推動國企機構精簡，讓我多跟乘警隊走動，說那邊有編制空缺?！?

江蕙英把燉好的白菜盛進搪瓷盆，放在桌上：“江明現在是副科級了，在省經委說話也有分量了。上次他來，還說要幫你問問乘警隊的編制政策，沒想到真用上了?！?

于暉咬了口紅薯，甜絲絲的。他想起上個月江明來家里吃飯，特意帶來一份《鐵路公安系統編制管理辦法》，說“省經委的朋友給的，里面寫著‘有列車實務經驗者優(yōu)先錄用乘警’，你正好符合”。當時江明還笑著說“哥，你以前在列車上待過，去乘警隊肯定比在臨時科穩(wěn)，以后我在省經委幫你盯著政策，有機會再往上調”。

正說著，院門外傳來自行車鈴鐺聲，江明推著自行車走進來，車筐里放著一個牛皮紙包：“哥，姐，我來送點東西?！彼哌M屋，把紙包打開，里面是一件嶄新的藍色中山裝，“我上次去上海出差，給哥買的，乘警隊上班得穿正式點，總不能還穿以前的勞動布外套?！?

江明坐下喝了口熱水，看著桌上的調令，笑著說：“哥，這下放心了吧？乘警隊雖然是股級，但比臨時科靠譜——我跟省經委的朋友確認過，乘警隊以后要擴編，你好好干，以后能升小隊指導員，就是副科級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？”于暉問。

江明撓了撓頭：“我現在管企業(yè)編制調研，跟鐵路局人事科也有對接，他們說你春運時物料管理沒出過錯，張局特別認可你，這次能去乘警隊，也是張局拍板的?！彼D了頓，又補充道，“對了，我?guī)湍阏伊顺司ш牭睦罡?，你報到時提他名字，他會幫你熟悉工作——主要是哈爾濱到上海線的治安，比如哪個站點容易有小偷，哪個車廂要重點巡邏，他都清楚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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