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貨是個頭兒,留著他,是咱去見黃胡子的‘拜帖’。”許向前踢了踢昏死的三炮,臉上露出抹冷峻的笑,“我倒要瞅瞅,那個黃胡子,到底是哪路神仙。”
王山用的是林場里捆木頭的老法子,豬蹄扣,越掙越緊,神仙難逃。他把最后一個人捆結(jié)實了,拍拍手,走到許向前身邊,壓低聲音問:“向前,這幾個活口咋整?總不能一直擱這兒吧?”
許向前沒立刻回答。他正蹲在一個斷了氣的土匪旁邊,用匕首撬開那人的靴底夾層。里面空空如也。他又檢查了其他幾個死人,衣領(lǐng)、腰帶、褲腿,任何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放過。
一無所獲。
這些人身上,除了武器,干凈得就像剛從娘胎里出來。沒有身份證明,沒有信物,甚至連個銅板都沒有。這不正常。
“黃胡子這人,夠小心的?!痹S向前站起身,目光落在昏死的三炮身上。
這是唯一的線索,也是唯一的突破口。
王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:“要不,弄醒他,咱好好‘問問’?”他比劃了一個拷問的手勢,眼神里透著股山里人的狠勁。
“不。”許向前搖頭,否決了這個最直接的辦法,“咱問出來的,黃胡子不一定信。他只會覺得手下成了叛徒,然后換個地方藏得更深,下手更狠?!?
王山愣住了,這彎彎繞繞他一時沒想明白:“那咋辦?”
許向前咧嘴一笑,那笑容在陰影里顯得格外森冷:“讓他自己的人,回去告訴他?!?
他把王山拉到一邊,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快速說:“王哥,你一會兒這樣……”
……
一瓢冰冷的溪水潑在三炮臉上。
他一個激靈,猛地醒了過來,渾身劇痛,尤其是后頸,像是被鐵棍砸過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五花大-綁,像頭待宰的豬,扔在巖石邊上。
那兩個煞神就站在不遠處,正低聲交談。
三炮不敢動,連呼吸都放輕了,豎起耳朵拼命去聽。信息,他現(xiàn)在需要任何能保命的信息。
只聽那個年輕的煞神,也就是許向前,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地傳了過來:“……媽的,虧了。早知道就倆人,還費這么大勁搞埋伏。還以為黃胡子多大排場,就派了這么五個廢物點心過來探路。”
王山配合著,咂咂嘴,一臉不屑:“可不是嘛!我還當是正規(guī)軍來了呢!就這?不夠咱倆塞牙縫的?!?
許向前踢了踢腳邊的一塊石頭子兒:“算了,蚊子再小也是肉。把家伙收了,人處理掉,回去跟場子里報個功,就說打了幾只不開眼的野狼?!?
“那這個領(lǐng)頭的咋辦?”王山用下巴指了指三炮的方向,“這貨看起來還算個角色?!?
許向前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玩味:“留著他干啥?浪費糧食。一起處理了,扔進‘萬人坑’里,誰知道是誰干的?!?
三炮整個人都僵住了。這黑燈瞎火的深山老林,什么“萬人坑”?這倆人到底是干啥的?林場護衛(wèi)隊?扯淡!哪個護衛(wèi)隊有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煞氣!
恐懼瞬間攥緊了他的心臟。他終于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人。這不是普通的獵人,這是一伙比他們更黑、更狠的過江龍!他們根本不在乎黃胡子的名號,甚至……他們就是在等黃胡子!
就在三炮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,許向前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……等等?!彼坪跸氲搅耸裁?,“直接宰了,有點可惜。黃胡子不是想找咱們嗎?正好,缺個帶信兒的?!?
王山“哦?”了一聲,饒有興致地問: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放他回去?!痹S向前的聲音冷得掉渣,“讓他原原本本告訴黃胡子,今天他看到了什么。告訴他,他的人,他的槍,我們都收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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