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凡在夜校與冉秋葉的偶遇,像是一劑溫和的潤滑劑,讓他緊繃的備考神經(jīng)稍稍放松,也讓他和冉秋葉之間那種基于共同追求而產(chǎn)生的默契又加深了一層。然而,四合院這個小小的江湖,似乎總見不得風平浪靜。就在陳凡以為可以暫時沉浸于書海,避開院里的是非時,一場真正的、而非人為炒作的危機,悄然降臨在了賈家頭上。
這次不是裝窮哭慘,不是道德綁架,而是實打?qū)嵉牡準屡R頭。
出事的是棒梗。
賈梗,賈東旭留下的長子,賈張氏的心頭肉,秦淮茹的全部希望。這孩子從小在賈張氏的溺愛和秦淮茹的無奈縱容下長大,偷雞摸狗、占小便宜的毛病就沒斷過,從傻柱的飯盒到許大茂的老母雞,院里幾乎被他偷了個遍。以前年紀小,大家看在孤兒寡母的份上,多是呵斥幾句,賠點錢了事??蛇@次,他闖的禍太大了。
那天下午,棒梗和幾個半大小子在外面野,溜達到了附近的供銷社??粗衽_里琳瑯滿目的商品,尤其是那副掛著的、厚實嶄新的勞保手套,賊心又起。他趁售貨員轉(zhuǎn)身招呼其他顧客的間隙,溜進去一把扯下手套就想跑。
可如今不是困難時期了,供銷社的管理也嚴格起來。他剛跑出門就被隔壁雜貨鋪的老板看見,一聲大喝,供銷社的職工追出來,當場人贓并獲。
如果只是偷一副手套,或許還罪不至此。但在扭送過程中,棒梗驚慌失措,拼命掙扎,一腳踹翻了門口擺著的陶瓷缸子陳列架,摔碎了好幾個印著“先進生產(chǎn)單位”紅字的大缸子。這下性質(zhì)就變了,從偷竊變成了偷竊兼破壞公物。
棒梗直接被扭送去了街道派出所。
消息像一顆炸雷,瞬間劈懵了賈家。
賈張氏當時正在院里納鞋底,聽到報信的一大媽吞吞吐吐說完,白眼一翻,直接暈了過去。被七手八腳掐人中弄醒后,立刻爆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嚎哭:“我的孫兒啊!我苦命的孫兒啊!天殺的??!欺負我們孤兒寡母??!不就拿他個破手套嗎?至于把我孫子抓局子里去??!東旭??!你快睜眼看看??!你兒子要被人逼死了?。 ?
秦淮茹正在廠里上班,被人急慌慌叫回來,一聽緣由,臉唰得一下變得慘白,身子晃了晃,差點沒站穩(wěn)。她比賈張氏清醒,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。偷竊公物,還損壞了東西,棒梗已經(jīng)十三四歲,不是完全不負法律責任的年紀了!就算不夠判刑,留下案底,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!
她強忍著眩暈和恐懼,跌跌撞撞地跑去派出所。得到的答復是:事情比較嚴重,需要通知學校和家長單位,等待處理。如果想爭取寬大處理,必須按價賠償損壞的公物,并取得供銷社的諒解。
賠償!諒解!這兩個詞像兩座大山,壓得秦淮茹喘不過氣。賈家什么經(jīng)濟條件?她一個月工資二十七塊五,要養(yǎng)活五張嘴,平時全靠算計和傻柱時不時的“接濟”勉強糊口,哪來的余錢賠償?那幾個缸子,一看就知道便宜不了!
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四合院,面對的是哭天搶地的婆婆和兩個嚇得瑟瑟發(fā)抖的女兒。屋里愁云慘霧,賈張氏的哭罵聲和中院鄰居們或同情或看熱鬧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,亂成一團。
易中海第一時間趕了過來,臉色鐵青。他是院里的一大爺,更是棒梗已故父親賈東旭的師傅,于公于私,他都不能不管。但他心里也窩火,這賈家,真是沒一刻消停!上次捐款被陳凡攪黃,這次又捅出這么大簍子!
“哭!哭有什么用!”易中海難得地對賈張氏吼了一聲,鎮(zhèn)住了她的嚎哭,“現(xiàn)在是想辦法解決問題!賠錢!取得人家諒解!不然棒梗這輩子就完了!”
“錢……哪來的錢啊……”秦淮茹眼淚終于掉了下來,絕望地癱坐在凳子上,“易師傅,您得幫幫我們啊……棒梗要是出了事,我也活不下去了……”她哭得梨花帶雨,充滿了無助和哀切。
易中海重重嘆了口氣。他知道,又到了他發(fā)揮“一大爺”作用,號召“鄰里互助”的時候了。但經(jīng)歷了上次捐款大會的慘敗,他心里實在沒底。尤其是那個陳凡……
可眼看賈家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,棒梗的前途懸于一線,他不能不管。他硬著頭皮,讓一大媽去通知前院后院的幾位管事兒大爺和各家戶主,晚上開全院大會。
消息傳開,院里頓時議論紛紛。
“嘿!棒梗這小子到底還是闖大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