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青磚小院，煤油燈亮了——江蕙英正在賬本上記錄“電機廠冬裝布料訂單”，在“收入預期”那欄，寫下“2800元”，又在旁邊畫了個小對勾；江明坐在旁邊，給秘書長的報告已經(jīng)改完，正給江蕙英念：“‘優(yōu)化勞保用品采購，確保工人用上耐用、合身的福利’——這樣寫既實在，又符合機關(guān)文風。”

于暉推門進來，手里拿著一個舊工具包：“江明，這是你爸的補胎工具，今天幫王大姐補胎時用了，很好使，給你送回來?！苯鹘舆^工具包，指尖蹭過上面的劃痕——那是父親當年修電機時，被螺絲刀劃的?！坝跁煾?，今天我?guī)屠现艿膬鹤訂柫舜龢I(yè)青年安置崗，江姐說能幫忙留意?！苯靼压ぞ甙旁谀鞠渖?，“還有，我在報告里提了‘工人需要耐用的勞保手套’，以后電機廠采購手套，說不定能找江姐供貨?！?

江蕙英端來三碗玉米粥，還有一盤炒土豆絲（里面放了一點肉末，是于暉從機關(guān)食堂帶回來的）：“快吃飯吧，今天于暉幫張奶奶修煙囪，江明幫王大姐補胎，我接了大訂單，都是好事。”三人坐在木箱旁，喝著粥，聊著天——煤油燈的光映在他們臉上，暖得像春天的太陽。

“對了，李科長說咱們水管改造做得好，分局要評‘季度先進科室’，讓我寫個總結(jié)。”于暉夾了一筷子土豆絲，“我想把老黃寫進去，他幫了不少忙?！苯ビ⑿χf：“應該的——老黃以前對咱們有意見，現(xiàn)在能一起干活，就是好事?！苯鞣畔峦耄骸拔颐魈烊ナ∥?，把報告交上去，要是秘書長認可，以后省屬企業(yè)的福利采購，說不定能幫江姐多接些訂單?！?

夜深了，江明回客房睡覺，江蕙英幫于暉整理公文包，把父親的舊筆記本放進去：“明天去分局，別忘了跟李科長說張奶奶的事，經(jīng)費不夠咱們自己想辦法。”

于暉握著她的手，坐在煤油燈旁：“你放心，張奶奶的事我記著呢——咱們的日子，會越來越好的?！?

窗外的月光灑進來，落在院里的壓水井上，落在煤爐旁的蜂窩煤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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